疏星残照人未安

多言数穷,不如守中。

头像@很好吃的牛角酥

爱生活爱安安@拈花弄风长予艾

感觉走题了不敢艾特点文人的偷偷放文

耶!!!!池池亲万岁

太叔莲:

艾莉丝紧抓着围裙,直到女仆长走来唤她,她才惊慌地释放她的囚徒,被掌心汗液濡湿的花边折出几个尖锐的弧度,在浪卷似的围裙边上突兀得扎眼。
贝拉小姐身边从不安排毫无经验的下人,她却是个特例。
她跟在女仆长身后,心神却在沿路漂亮的玻璃缸上一触,刺溜一声滑向窗外,在虚无的田野中升起,高过孩童们手绘的风筝,融入令人懒惓的光里。
“艾莉丝威尔。”女仆长的声音压成一线,针似地刺破她的白日妄想。
艾莉丝仓促地行礼,动作蹩脚得与一切格格不入。她粗鲁地掸掸勾住手袖的蕾丝,立刻就因这下意识的行为被女仆长严厉地一瞥。
放在平时,艾莉丝一定会打个哆嗦,她畏惧这般上位者的目光。
但此时她已无法将目光分给任何事物——即使这覆地的白毯比糕点柔软,高悬的灯具似宝石璀璨,一缕日光抚过素白的墙,暗纹竟如浪般汹涌地显现,去勾那探视者的目光——艾莉丝无法挪动视线。
硕大的餐桌横陈于室内,这里甚至不存在一张卧室应有的床和椅。艾莉丝仰着头,一尊双目闭合的神像坐在桌边,她的长发似无边的海,翻滚着柔软甜美的弧度,一直铺向她背后窗中投来的光里,仿佛是从窗外降临的天使,在这寂静的屋里稍作休憩,侧着那张精致小巧的脸,双手撑着桌面,顷刻便陷入梦乡。
艾莉丝屏住了呼吸,她的每一个快乐而幼稚的幻想都不如这一刻令她动容,她甚至忘了自己打算以微笑博取好感。
她的母亲曾说她的笑可以消去整个冬天的严寒,那时母亲抚摸着她的脸,突然砸碎了手边的杯子,她尖叫着躲开,扑空的母亲握着玻璃碎片摔倒在地,手上的创口鲜血淋漓。
自父亲出轨,母亲得了疯病,艾莉丝很少笑过,直到上周她拿着麻绳,第一次断了粗活苦工,从那仿佛永无尽头的黑暗里出逃。
她沿河走着,接着奔跑,最后弃了不合脚的鞋子,痛快地将脚碾进细碎尖利的石子,在暗沉的小径上留下一串艳丽的红。
艾莉丝顺着那条无数失意人从荒草中踏出的路,找到了那棵坚不可摧的歪脖子树。她抚摸着那棵树,手上的血泡无声地破开,血液渗进漆黑的树皮,像一滴水被汪洋包容,不见踪迹。
麻绳上打了个漂亮的结,结实又稳固,是她引以为豪的手艺,也是她维持生计的可能。她坐在树上套好绳结,又细细抚摸,像贵妇人整理珍爱的饰品。
日光被层叠的叶片遮挡在外,艾莉丝在阴影里缓缓抬头,微风不带盛夏的色彩,清凉柔和地掠过。
她俯视地面阴影外被烈阳烤蔫的草,心情前所未有地痛快,她突然扬起一个笑容,一线阳光凝在她的眼底,艾莉丝仿佛充满了鲜活的力量。
她带着无谓的神情,最后扫了眼远方,这敷衍的一望却落到实处,那是一双深红的眼。
正如她此刻看见的眼睛。
“啊!”
艾莉丝从回忆中脱出,她惊讶地后退一步。
那似乎是冰雪塑成的神像突然动了,纤细苍白的睫羽微微颤动,扫来的眸子是令人胆寒的颜色,她的唇瓣缓缓分开,脸也转了过来。
“来,来。”她对艾莉丝轻缓地招了招手,吐字温柔却不似真实。
艾莉丝梦游般地靠上前去,按着她的示意将耳朵侧过,又万分小心地贴上她挡在唇边半拱的手,怕碰碎了这甜美的一切。
艾莉丝感到吐息打在耳上,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知到那片皮肤上的每一线绒毛,感知到炽热的温度从肌肤相碰处缓慢而滚烫地蔓延。
艾莉丝不知道她的小姐会说些什么,温软湿润的事物突然扫过耳廓,艾莉丝惊慌得忘了呼吸,她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僵硬的侧身姿势。镜中看不见的地方,有一条艳红的舌,细密地舐过被掩住的肌肤。
艾莉丝呆愣地直视前方,只看见女仆长躬身退出,合上了厚重的门,门后竟是两片等大的镜子。艾莉丝觉得自己在看两幅会动的画,灰黑的女仆裙如同画中的污渍,被那双红色的瞳仁死死锁住。


“请让我再看一次那个笑容吧。”
那柔嫩的唇贴着她耳后一开一合,不舍收回的舌于最后一个音节结束时再次放肆地探出,带着浓烈而炙热的情意,吞噬了艾莉丝最后的神智。
她说:“你是我的女孩。”

评论(2)

热度(9)